第 138 章·清晨的直辖地球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人联22年九月十五，这里，是永恒之城！我正站在理事会主厅，星环厅的大门前！”
阿尔乔姆抬起左手来，对着窗帘方向招招手，它自动打开，将清晨的阳光照进这间营房。
安娜整个人都压在他的右臂上，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但阿尔乔姆就算有心再战可过会就要上课了。所以他只能亲吻妻子的额头，手摸过她的短发，也摸在额角边。
那场战斗中受的伤差不多好了，伤疤被处理，被人造皮肤覆盖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虽然以传统的观念伤疤是战士的荣誉，但，作为特种兵他们不能有缺陷，伤疤是过载时的炸弹，所以军医毫不客气地给他们全部处理了——也好，他不希望安娜脸上有伤疤。
起来了，亲爱的——行吧，你可以再睡会，要不要看下电视，似乎有很重大的事，我知道你喜欢看人联的节目。
这看起来不像军营，而像公寓，还是个军官套房。一切都是新的，从星球保卫战结束到现在不过三个星期，很难相信不久之前他们还在地下城里拼杀，而现在美妙地就像在度假——所有的一切都让阿尔乔姆有种幻梦感，不过自从人联到来后他就一直处于这感觉中，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醒过来。
“哇，是太空城！好漂亮，就像一颗蓝色的水晶球！里面还装着一座城市！”
电视里的画面让安娜一下就睡不着了，对他们这些废土居民来说，生活的快乐十分有限。阿尔乔姆他们对电视的记忆只在核战前，在地铁里没有消遣，只有抓老鼠做肉干时算有点乐趣，而且他们也没见过这种如挂毯一样直接从墙上放下了的电子纸——这可真是太讨人喜欢了，只需要动动手指或者对它说句话，就能放出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它里面展现的如梦幻一般的人联社会，一下就让无数自己这样的本地人沉迷了进去，如果没有什么事很多人经常可以在屏幕前泡一整天！他们说，这叫上网，一开始阿尔乔姆不懂，但现在他明白了，信息组成了无形的丝线，把自己紧紧缠住。
啊，我们是本地人，不过从两个星期前开始，请叫我们这些为人联事业出过力，流过血的人为，公民。
防御作战结束后，这些星球的防御委员会正式向人联提出请求，他们表达了愿意加入人联公理，寻求庇护并请求人联帮助的意愿。自己也在场，因为接受他们申请的就是李斯特先生。第三降沉地球，这是原本人联对这里的代号，由于本地缺乏独立组建理事会的能力，因此这里暂时由至高议会直接监管，时间未定，也让这里得到了“直辖地球”的新名称。
阿尔乔姆来到窗边，沐浴着阳光点上一支烟，眺望远方的风景。其实这里一开始只是旧城的废墟而已，只是城市的地基还很完好，工研部从锡拉支援来的工程师们就把这里全部推平——咚！咚！隔音窗开启后还传来了密集的打桩作业声，人联在建设方面无分昼夜，所以像这样的城市才能在短短两个星期就初具规模，用来承载数百万难民。
阿尔乔姆作为李斯特先生亲自组建的团队一员，也听说了人联对这颗星球的期望。这颗星球的创伤会恢复，工研部已经调来了他们所有的环境学家，他们希望用十年的时间将这颗星球的辐射给降低到安全等级，无论是陆地，天空还是大海。为了实现这一点，直辖地球的居民们就有了一项全民参与的工作——即，生物灭绝。
或者说，辐射生物灭绝。在过去，人类蜷缩在自己的避难所里，让野生生物重新夺回了荒野，而最属各种有害的变异生物繁衍最为迅速，然后这些生物又挤压正常的生物生态位，形成辐射废土下的变异生态。可人联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生态，尤其是李斯特先生对这点表现地尤为坚决，作为至高议会的特使，在战后的第一件事他就下达了有奖格杀令。
或者翻译成《生态修正与治安强化法令》，但无论如何，李斯特先生以人联商品，以及积分回报等方式，对所有已知的废土生物都进行了明码标价。由防御委员会麾下的“保卫部队”，他们也许没能力对抗外星人，但可以立刻打散组成狩猎队，凭借手里的现代化步枪，对所能见到的一切野生生物进行无情的扑杀却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张后不久，一场热闹非凡的活动就开始了，就连阿尔乔姆都参与了一把。作为一名有丰富经验的战士，以及被许多人羡慕的“公民”，他包下了一个片区然后带着平民狩猎队在荒野干了好几天，给五个社区的居民换来了足够五年的生活用品。李斯特先生领导的直辖政府几乎是按等重量来交换物品，他们把打死的生物——无论是巨型鼹鼠，两个头的蛇，大昆虫，食人龙虾还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尸体堆成一座小山，人联的工作人员只是简单称量了一下就立刻兑现，而尸体付之一炬。虽然因为这样的爽快，也闹出过不少掺假，在尸体里塞石头，或者狩猎队越过片区抢猎物引发火并的破事，一时喧嚣，不过李斯特先生，以及背后的人联并不在乎。阿尔乔姆从没见过这样的战后——没有满地饿殍，没有秩序大乱，从地下城源源不断送出的人员和物资每天都在改变这个他曾经觉得没救的世界。从奖品的兑换方面，阿尔乔姆看出了一件事。
人联可能有能力立刻让这颗星球的几亿人吃饱穿暖，他们也确实在这么做，只是找个由头让人干活。人联可能根本不在乎，但让人们自己去争取能够让大家都开心而已。
轰轰烈烈的大狩猎行动还在持续，并且不断向陆地深处延伸。事实证明了阿尔乔姆过去的错误，当人类开始团结起来采取行动后，无论什么变异生物都只是砧板上的肉。不管它们繁殖速度有多快，躲的有多深，有多毒，多凶猛，只会化成子弹下的烂肉，他听说前几天一支队伍在河里发现了一群比自己曾经见过的沙皇鱼还要大的变异鱼，那帮家伙立刻在河里筑坝，抽水，上炸药，最后用这些鱼尸给自己的社区每家都换了一台电视。
他们已经不缺吃的了。
这些生物永远无法理解它们成为了当地人血淋淋的原始积累，人联以创造性的方式向当地人转移财富，也借此在这颗星球公平的概念。根据估计，以目前只增不减的烈度，最快三年后这颗星球的变异生物就能基本清除，然后人联会从另外两个地球带来恢复正常生态的种子和物种，现在拿起枪的猎人们到时候就得拿起锄头成为农夫，拿起工具成为工人，或者任何需要他们的地方。
这就是人联给此地八亿人规划的未来——这八亿人主要是涵盖了防御委员会所统计的人口，包括很多落入蛮荒的部落，以及基因变异不那么严重的人。阿尔乔姆觉得有些意见，但他同时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提意见。他站在过李斯特先生的身边，知道在那个位置要承受的巨大压力，也明白某些事情的必要性。就一般逻辑来说，在文明崩塌的世界，杀掉一千个土匪拯救十个好人绝对是正确的选择，他唯一能祈祷的是，在那些荒野之中能多一点好人。
阿尔乔姆依着窗户抽着烟，回想起李斯特先生斥责几位科学家的直白言语——直辖地球的人还不能自己选择，他们也不需要选择，而是需要管理。
“这颗星球差欠太多了，比以往的一切都多，如果他们要对人联回馈我们对他们的投资，能对我们的事业做出一点贡献，那就必须按照最效率的安排，尽可能在一代人内培养出能力与纪律——阿尔乔姆，把这句话记住，如果未来直辖地球的人要以什么面目出现在其他主星系面前，我希望这张名片不是废土而是纪律。”
因质量守恒，所以等价交换，人联公理或许提出了要求，但我，李斯特，关于如何实现它有我的考量！至高议会，领袖赋予我使命，我就会不惜一切实现它！在我的领导下，直辖地球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都是人联的资源，必须最大效益地利用，直到你们能独立地为人联做出贡献为止！
阿尔乔姆记住了，并且可能永远都没法忘记。时候不早，李斯特总督正在努力为人联即将对另一个地球发起的远征，努力从军队和工研部那里捞取对直辖地球的建设资源，据说他时常在深夜才返回官邸，但清晨又开始工作。长官如此勤政，阿尔乔姆也深受激励，他不仅确定要加入远征，同时也给自己安排了许多学习课程，对妻子和游骑兵队员们以身作则。
“安娜，要上课了...今天有什么重大的事吗？”
太空城虽然壮美，但不是现在该关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未来会应有尽有。
“人类联合权利理事会，联合公民联邦，与地球联合国的三方会议就在星环厅中举行！这虽然不是人联第一次与降沉人类文明接触，但如此正式的外交活动却是首次！会议的进程尚无法预估，会谈活动却已经在此刻开始，任何进展都将以成文的方式对外公布，我们会时刻保持关注！”
阿尔乔姆停下了脚步，他愣了一下。
“联合公民联邦？”
安娜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所以阿尔乔姆惊叹了。
“又一个地球？宇宙可真奇妙...它和我们人联哪个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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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乔姆抬起左手来，对着窗帘方向招招手，它自动打开，将清晨的阳光照进这间营房。
安娜整个人都压在他的右臂上，两人的身体紧贴着，但阿尔乔姆就算有心再战可过会就要上课了。所以他只能亲吻妻子的额头，手摸过她的短发，也摸在额角边。
那场战斗中受的伤差不多好了，伤疤被处理，被人造皮肤覆盖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虽然以传统的观念伤疤是战士的荣誉，但，作为特种兵他们不能有缺陷，伤疤是过载时的炸弹，所以军医毫不客气地给他们全部处理了——也好，他不希望安娜脸上有伤疤。
起来了，亲爱的——行吧，你可以再睡会，要不要看下电视，似乎有很重大的事，我知道你喜欢看人联的节目。
这看起来不像军营，而像公寓，还是个军官套房。一切都是新的，从星球保卫战结束到现在不过三个星期，很难相信不久之前他们还在地下城里拼杀，而现在美妙地就像在度假——所有的一切都让阿尔乔姆有种幻梦感，不过自从人联到来后他就一直处于这感觉中，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醒过来。
“哇，是太空城！好漂亮，就像一颗蓝色的水晶球！里面还装着一座城市！”
电视里的画面让安娜一下就睡不着了，对他们这些废土居民来说，生活的快乐十分有限。阿尔乔姆他们对电视的记忆只在核战前，在地铁里没有消遣，只有抓老鼠做肉干时算有点乐趣，而且他们也没见过这种如挂毯一样直接从墙上放下了的电子纸——这可真是太讨人喜欢了，只需要动动手指或者对它说句话，就能放出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它里面展现的如梦幻一般的人联社会，一下就让无数自己这样的本地人沉迷了进去，如果没有什么事很多人经常可以在屏幕前泡一整天！他们说，这叫上网，一开始阿尔乔姆不懂，但现在他明白了，信息组成了无形的丝线，把自己紧紧缠住。
啊，我们是本地人，不过从两个星期前开始，请叫我们这些为人联事业出过力，流过血的人为，公民。
防御作战结束后，这些星球的防御委员会正式向人联提出请求，他们表达了愿意加入人联公理，寻求庇护并请求人联帮助的意愿。自己也在场，因为接受他们申请的就是李斯特先生。第三降沉地球，这是原本人联对这里的代号，由于本地缺乏独立组建理事会的能力，因此这里暂时由至高议会直接监管，时间未定，也让这里得到了“直辖地球”的新名称。
阿尔乔姆来到窗边，沐浴着阳光点上一支烟，眺望远方的风景。其实这里一开始只是旧城的废墟而已，只是城市的地基还很完好，工研部从锡拉支援来的工程师们就把这里全部推平——咚！咚！隔音窗开启后还传来了密集的打桩作业声，人联在建设方面无分昼夜，所以像这样的城市才能在短短两个星期就初具规模，用来承载数百万难民。
阿尔乔姆作为李斯特先生亲自组建的团队一员，也听说了人联对这颗星球的期望。这颗星球的创伤会恢复，工研部已经调来了他们所有的环境学家，他们希望用十年的时间将这颗星球的辐射给降低到安全等级，无论是陆地，天空还是大海。为了实现这一点，直辖地球的居民们就有了一项全民参与的工作——即，生物灭绝。
或者说，辐射生物灭绝。在过去，人类蜷缩在自己的避难所里，让野生生物重新夺回了荒野，而最属各种有害的变异生物繁衍最为迅速，然后这些生物又挤压正常的生物生态位，形成辐射废土下的变异生态。可人联似乎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生态，尤其是李斯特先生对这点表现地尤为坚决，作为至高议会的特使，在战后的第一件事他就下达了有奖格杀令。
或者翻译成《生态修正与治安强化法令》，但无论如何，李斯特先生以人联商品，以及积分回报等方式，对所有已知的废土生物都进行了明码标价。由防御委员会麾下的“保卫部队”，他们也许没能力对抗外星人，但可以立刻打散组成狩猎队，凭借手里的现代化步枪，对所能见到的一切野生生物进行无情的扑杀却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张后不久，一场热闹非凡的活动就开始了，就连阿尔乔姆都参与了一把。作为一名有丰富经验的战士，以及被许多人羡慕的“公民”，他包下了一个片区然后带着平民狩猎队在荒野干了好几天，给五个社区的居民换来了足够五年的生活用品。李斯特先生领导的直辖政府几乎是按等重量来交换物品，他们把打死的生物——无论是巨型鼹鼠，两个头的蛇，大昆虫，食人龙虾还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尸体堆成一座小山，人联的工作人员只是简单称量了一下就立刻兑现，而尸体付之一炬。虽然因为这样的爽快，也闹出过不少掺假，在尸体里塞石头，或者狩猎队越过片区抢猎物引发火并的破事，一时喧嚣，不过李斯特先生，以及背后的人联并不在乎。阿尔乔姆从没见过这样的战后——没有满地饿殍，没有秩序大乱，从地下城源源不断送出的人员和物资每天都在改变这个他曾经觉得没救的世界。从奖品的兑换方面，阿尔乔姆看出了一件事。
人联可能有能力立刻让这颗星球的几亿人吃饱穿暖，他们也确实在这么做，只是找个由头让人干活。人联可能根本不在乎，但让人们自己去争取能够让大家都开心而已。
轰轰烈烈的大狩猎行动还在持续，并且不断向陆地深处延伸。事实证明了阿尔乔姆过去的错误，当人类开始团结起来采取行动后，无论什么变异生物都只是砧板上的肉。不管它们繁殖速度有多快，躲的有多深，有多毒，多凶猛，只会化成子弹下的烂肉，他听说前几天一支队伍在河里发现了一群比自己曾经见过的沙皇鱼还要大的变异鱼，那帮家伙立刻在河里筑坝，抽水，上炸药，最后用这些鱼尸给自己的社区每家都换了一台电视。
他们已经不缺吃的了。
这些生物永远无法理解它们成为了当地人血淋淋的原始积累，人联以创造性的方式向当地人转移财富，也借此在这颗星球公平的概念。根据估计，以目前只增不减的烈度，最快三年后这颗星球的变异生物就能基本清除，然后人联会从另外两个地球带来恢复正常生态的种子和物种，现在拿起枪的猎人们到时候就得拿起锄头成为农夫，拿起工具成为工人，或者任何需要他们的地方。
这就是人联给此地八亿人规划的未来——这八亿人主要是涵盖了防御委员会所统计的人口，包括很多落入蛮荒的部落，以及基因变异不那么严重的人。阿尔乔姆觉得有些意见，但他同时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提意见。他站在过李斯特先生的身边，知道在那个位置要承受的巨大压力，也明白某些事情的必要性。就一般逻辑来说，在文明崩塌的世界，杀掉一千个土匪拯救十个好人绝对是正确的选择，他唯一能祈祷的是，在那些荒野之中能多一点好人。
阿尔乔姆依着窗户抽着烟，回想起李斯特先生斥责几位科学家的直白言语——直辖地球的人还不能自己选择，他们也不需要选择，而是需要管理。
“这颗星球差欠太多了，比以往的一切都多，如果他们要对人联回馈我们对他们的投资，能对我们的事业做出一点贡献，那就必须按照最效率的安排，尽可能在一代人内培养出能力与纪律——阿尔乔姆，把这句话记住，如果未来直辖地球的人要以什么面目出现在其他主星系面前，我希望这张名片不是废土而是纪律。”
因质量守恒，所以等价交换，人联公理或许提出了要求，但我，李斯特，关于如何实现它有我的考量！至高议会，领袖赋予我使命，我就会不惜一切实现它！在我的领导下，直辖地球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都是人联的资源，必须最大效益地利用，直到你们能独立地为人联做出贡献为止！
阿尔乔姆记住了，并且可能永远都没法忘记。时候不早，李斯特总督正在努力为人联即将对另一个地球发起的远征，努力从军队和工研部那里捞取对直辖地球的建设资源，据说他时常在深夜才返回官邸，但清晨又开始工作。长官如此勤政，阿尔乔姆也深受激励，他不仅确定要加入远征，同时也给自己安排了许多学习课程，对妻子和游骑兵队员们以身作则。
“安娜，要上课了...今天有什么重大的事吗？”
太空城虽然壮美，但不是现在该关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未来会应有尽有。
“人类联合权利理事会，联合公民联邦，与地球联合国的三方会议就在星环厅中举行！这虽然不是人联第一次与降沉人类文明接触，但如此正式的外交活动却是首次！会议的进程尚无法预估，会谈活动却已经在此刻开始，任何进展都将以成文的方式对外公布，我们会时刻保持关注！”
阿尔乔姆停下了脚步，他愣了一下。
“联合公民联邦？”
安娜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所以阿尔乔姆惊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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