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妖邪_新笑看峥嵘
红豆小说网 > 新笑看峥嵘 > 第40章 妖邪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40章 妖邪

  按理论,季景澜觉得那碗饭食对她来说并无大碍,但她怎会以身犯险,她一直以来都食用自备的干粮。防备各路人马...........

  这天来到汤口,午睡完徽安太后有个习惯,会盘玩一阵沉香手钏,今日却怎么也找不见,这手钏陪同太后二十年之久,盘弄之余早就有了感情,见太后沉着脸,彩云急的满头大汗,催促人加紧寻找。

  又想到午时季景澜曾过来帮太后按摩来着,便命人去问其是否见到过。没想到季良人下了马车带着青竹赶过来帮忙--------

  八匹马架起的车厢如蒙古包般大的殿,宽敞、明亮,能容十人之多。凡是见过那手钏的奴才们都进来寻找。有个眼尖的太监终于找到了。原来在铺陈的羊毛地毯下,想必是妮妮玩耍时候扑腾掉的。就在大家皆大欢喜之时,咚-----有东西掉到地毯上发出声响,又一眼尖的宫女看过去,指着那丝绢,嘴里露出讶然之音!咦,这是什么

  随着她脸色大变的惊呼,众人纷纷看去,只见那落地的丝绢中有一堆似蜂非蜂,似虫非虫的异物。颜色乍白乍黄,其中腹内涨满者还吐出像蛆虫样的卵,观之恶心至极,不断的繁衍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一连串的恐惧声接连响起,离的较近之人跳起脚抛开,避之唯恐不及,各个面露惧怕,连妮妮都凄厉的窜到了车顶梁上!

  青竹也吓的魂飞魄散,娘呀,那都是什么呀,她竟然竟然一直……………啊!她与众宫女太监一样,拚命地跑开,躲远远的,头皮发麻,双腿哆嗦,仿佛有鬼追一样.........

  宫女春桃脸皮发白,目瞪口呆,骇然的立在原处。她眼珠外凸,猛地抬头瞪向身旁的季两人,就听见季两人惨叫出声--------有虫飞快的窜起,惧骇之下她拿手胡乱拍打,想跑却瑟缩着瘫倒在地毯上,惊厥连连,以手强撑地往后挪动着,神情恐惧至极………………

  春桃又一转首,眼睛狂乱,目光充血的瞪向躲的远远的青竹,也不见任何端倪,春桃一回神,就发现那些东西蠢蠢欲动的全部都向她涌来,一时间她不寒而栗,扭曲的嘴似乎要嚼碎或是咒骂什么,手在痉挛,她挺直躯体做出防卫的姿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青竹望而生畏,双唇颤抖,慌乱之余,不禁偷瞄了眼自己主子,她心中也抱着深深的不解!想大声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几百人的队伍,井然有序,前面有探路,开路,后面有防护,中间精兵确保太后安全。江晏州坐在高头大马上,长路迢迢,渐行渐远,像是被抛到无边的天际。一群人马跟在他的身后,人人屏息沉气,快速前进。

  “江统领!”

  身穿劲装的士兵,驾马迅速跑上来,凑到江晏州身前抱拳禀报:“中路护卫长派人来说太后心爱手钏不见,正停下寻找。”

  江晏州恍若未闻,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

  片刻,又听马蹄哒哒声传来。只见一人铿锵来报:“报告江统领,护卫长说太后手钏在地毯下找到了。”他面色严肃,又大声继续道:“还有一件重要之事,给太后打水洗脸的宫女春桃身上竟藏有南疆邪蛊-------”

  江晏州闻言终于有了反应,眉梢一挑:“邪蛊?”

  “是----”来兵回道:“就在她身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江晏州沉声说问道:“现在人呢?”

  “护卫长派人抓获,反抗过程中,她目光狂乱,嘶声裂肺的大吼一声,当场咬舌自尽。”

  江晏州心思转动,喝问:“她可曾当场害人?!”

  “不曾!”卫兵回道“之后护卫长派人去查看她的行囊,发现有制蛊之皿!”

  “蠢货!”江晏州冷哼一声,也不知他骂的是谁。

  江晏州剑眉竖起,他双眼墨黑锐利,握紧马缰:“可有人受伤?”

  那卫兵微微一顿,随即道:“属下来时,太医们正好去了!”

  江晏州双剑眉微锁,冷声命令:“通知各路暂地歇息!”

  “是!”

  江晏州打马回转,向案发现场奔去。

  当到近前时,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只见那宫女身体僵硬,眼圈乌紫,头发散乱,无一丝血色的唇边挂着水样白沫,一看就知死去多时。

  沉思片刻,江晏州求见太后。

  看见那些恶心东西,徽安太后望而生畏,惴惴不安,此刻正一脸苍白的靠在椅子上念着佛语。彩云立在一旁安抚。太医们也均在屋内,早已为其把脉,诊查过。

  江晏州在车门口处告罪:“臣督查不严,望太后责罚!”说出的话低沉冰冷,看不出丝毫的奴颜婢膝。

  徽安太后长出了口气:“不关你事。”她接过彩云递过来的压惊汤,饮了半杯,道:“这个春桃是内务府新配来的人。哀家平素吃斋念佛,与人无怨,也不知惹了谁?”太后微闭上眼:“幸好祖宗保佑,一早发现了这等妖孽。”说到这,一向与世无争的她好性子的摆摆手:“江统领不必过责,太医们说哀家只是受了惊吓,没大事,你起来吧。”

  内侍配置上确实是主管人事的内务府把关,还轮不到江晏州。这下若传回大平,那分派之人怕是要遭殃了。

  江晏州再没客气话,他的视线缓缓一抬,眼神锐利的扫向马车里那个‘胆小如鼠’的季良人身上,只见她一脸惊吓过度之相,闭着眼睛瘫软在椅子上。

  这个人,这副德性--------------江晏州双唇微抿,飞快别开脸。

  他转过身,命人给太后重新布车辇。又招来太医们,细细查问,就算他们对病理见多识广,对神秘的南疆也知之甚少。

  “他们一直生长在南疆,几乎与世隔绝,其中有些人手段鬼怪,为人残忍,他们大多注重血缘,不与外族通婚,尤其对女人,就算有极少数的入赘郎,也要经过诸多尖刻考验,终身不得出南疆一步,否则会被重罚。南疆也分几个支系,风、火、雷,电,最让外人感到畏惧的,就是蛊毒。外面传言纷纷,其实一直有误,并非所有南疆人都擅蛊,只有风系一脉,才精通蛊的使用。其它分支只是懂些粗劣之术,风系族的族长,没有谁敢轻易得罪。若被他施了妖邪之术,相隔万里可取人性命,从外观上看不出中毒,却能让人痛苦万分,生不如死,一旦招惹,生生世世,甚至祸及子孙后代-----------------------”一位老太医就所知道的说给大家听。

  在场的各个静默无言,有些人越听越惊,这不是神话故事,没见过不代表世上没有那样阴邪法术。

  “除了南疆及其后人,外者不知制蛊之法。蛊又有千万种,五花八门的,除蛊主本身,其他人不得轻易解之,稍有差错,便会反噬,施救者的命也会搭进去。”

  江晏眼神冷凝,一字一顿的问道:“如何验出人是否中了蛊毒?!

  听闻此,四个太医的视线一致投向那个年轻太医。

  老东西没一个好的?!

  只见那瘦高的年轻太医绷着嘴角,上前一步朗声回道:“一般从外观上不易判断,每种蛊各有每种反应,特别的蛊更是有它明显的特征。据说,蛊成功被下的刚开始人的反应会激烈,慢慢的也只是出现轻微的头晕脑胀,脾胃不舒服,却可在下蛊者操控下瞬间死亡。蛊毒越高级霸道的平日里越看不出来,只有出现反应时才会有一些特征。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以生黑豆食之,中蛊人,轻则昏迷,重则会直接吐血。”

  江晏州垂着眼,沉声问:“你可确定?”

  关系到太后的安危,就在刚刚太后怀疑自己中蛊而不知如何是好时,其他太医均都保持缄默,唯独此年轻太医上前去检验。

  那年轻太医面对性情莫测,自带冷冽杀气的江晏州,虽心生惧怕,仍是中肯回道:“确定。”

  江晏州陡然抬起脸来,目光锐利的打量那太医,冷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太医力持镇定,不卑不亢回道:“郑卓然!”

  雄赳赳气昂昂的好像你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人物!真是守着茅坑睡觉,离屎不远了。这个蠢蛋!其他太医均在心里哼笑。

  江晏州双眼精光骤起,寒意湛然,一瞬不瞬的盯着郑卓然沉声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卓然好像陷入往事,没加隐瞒地说道:“我家里世代从医,先祖却唯独不知蛊毒为何。后来遇见一位行医,那医者的妻子心脏不好,听闻我祖父擅于此,一路寻来。他们在我家里住了几日,我祖父极力救治了他的妻子,闲谈中,我祖父遗憾这辈子唯一不知的便是如何分辨蛊毒,那行医听闻后,对我祖父坦言机缘巧合,经过九死一生他正好知道些许,便将最简单的辨别蛊毒之法说与我祖父听------------”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的诚恳与否可以从中窥测一、二。江晏州认真的打量着郑卓然:“你可会医治蛊毒?”

  郑卓然遗憾的摇了摇头,粗眉紧皱,颇无奈:“确实如黄太医刚才所言,蛊毒千变万化,唯有施蛊者才可以出手,若贸然施救,毫厘之差,不但令中蛊者雪上加霜,医者本人也会中蛊。”

  这样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众太医对蛊毒怀着畏惧,面色发白,心说以后治病也要小心了,他们虽然会治病,却不懂蛊啊。

  江晏州神情不变,冷冷不屑道:“不入流的把戏。”高大挺拔的身体透着倨傲。

  他想到什么又问:“照你这么说,若施蛊人死了,被下蛊的人会如何?”阿豹讶异的看着江晏州,追随他身边十年,他性情冷漠,平素寡言少语,很少关心什么?今日话算是多了些。

  “也各不一样,有的蛊主死了,中蛊者也会立刻毙命。有的则不然,会定期发作,痛苦不堪,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直到精血殆尽,被蛊虫蚕食而亡。下蛊如下毒,下蛊者可以定期给中蛊者解药,用来掌控人的心智。”郑卓然说到这,脸上有几分凝重:“总之,这些邪物霸道至极,遇到当远离。”

  “将太后马车上的人都检验一遍,有异常者上报。”江晏州说完,不再看郑卓然,沉声下令:

  “各路得令,准备出发。”

  ……………………………………………………………………………………

  当季良人缓过劲清醒些,青竹尾随她向她们的马车走去。

  青竹脚步有些错乱,心中惊疑不定,她本以为只是普通毒害事件,还像上次那样对付恶奴柳画一样对付春桃呢,没想到牵扯到南疆阴邪之术。季良人到底知不知道那是蛊啊?那种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怎还让自己拿着?一时间青竹心乱如麻,忐忑不安的使劲搓了搓手指...

  胡思乱想中额头撞倒了车梁上,脑袋一阵晕眩,一抬眼便看到季良人正盯她看。

  青竹慌得双目不敢去对视。赶紧爬上马车,乖乖的缩在一角,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车内气氛安静的有些紧张,青竹心神不安,偷偷的撩起眼……………

  季景澜手拄着额头端详着惴惴不安的青竹,本不想过多牵扯这个小女孩,可如今事态,也只能顺其自然,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继续,她低声开口:“你是个重情重意之人,别的我不多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季景澜必须安抚一番,以后之事还少不得青竹配合,如果今日换做东秀,一起多年,彼此熟悉,就算突然生变,东秀也必定二话不说的跟着自己随机应变,进退有度,相得宜彰,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东秀的可爱之处。

  她压低嗓音:“我还要告诉你,我中蛊毒了。”

  青竹双手攥紧,眼中难以置信中夹着惊恐,失声道:“良人,你真中------?!”

  季景澜竖起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动作,侧耳听了听外面动静,见没有异常,她眯起眼笑道:“听说过隔墙有耳吧?”

  “良人--------”看着季良人含笑表情,青竹越发心惊肉跳,急道:“奴婢恕罪,奴婢担心良人。”

  季景澜见她如此,心想就算皇宫再能锻炼人,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处变不惊。

  她出言小声安慰道:“不必担心------”可现下她没有时间去循循诱导,直奔主题道:“你只需记住我中蛊这个事实,其它的你都要忘记,永远忘记,跟谁也不能提,难得糊涂知道吗?”

  青竹现在脑子如一锅浆糊,乱糟糟的。但有一样她还是自省的。

  “奴婢能活下去是因为良人怜惜,奴婢自不会做那出卖主子之事,只是……只是……”青竹小声嗫懦道:“奴婢记得小时候,周围哪家孩子不听话,家里大人都会吓唬说会被南疆恶虫吃掉,所以奴婢心里一直畏惧不已。”

  青竹谈蛊色变,脸色惨白,想来是童年时候留下了阴影。季景澜轻声一笑,缓缓道:“蛊虫有人心可怕吗?”她看向青竹,提起往事:“柳画当初给妮妮下毒被杖毙,当时你说她罪有应得,如果是妮妮死了呢,罪有应得的应该换成你我。最可怕的不是狼才虎豹,最恶毒的也不是那些毒虫邪术。”此言一出,青竹微微抬头。

  季景澜教她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坏,不过是所站立场不同,历来都是成王败寇,优胜劣汰。所以别怕,什么都别怕,怕也没用,做好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要活着!”

  青竹愣愣出神,睁大眼睛仰望着眼前之人。她喃喃道:“良人?”

  “不认识了?”季景澜斜她一眼:“回去琢磨琢磨我说的话,别自己吓唬自己。”

  请收藏本站:https://www.hdxsw.cc。红豆小说网手机版:https://m.hdxsw.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